雕塑大師揚名國際──朱銘締造個人拍賣價世界新紀錄

Odile Chen 陳惠黛 / Art & Investment No. 9 藝術與投資第九期 / 2004-09-01


台北羅芙奧的2004春季拍賣會中，一對朱銘木雕《太極系列—對招》，甫以台幣894萬6000元 （約26萬3118美元）刷新了朱銘個人拍賣的世界新紀錄！它打破了另一對木雕《掰開太極》於2003年紐約蘇富比所締造的24萬3200美元紀錄，此成績也成為在世華人雕塑家之最高拍賣成交紀錄！

去年秋天，部份媒體對於港台各家拍賣公司紛紛推出朱銘的拍品而感到驚異，憂心兩地市場的胃納能否可消化大量的供給。結果持續熱烈的買氣顯示，2003全年度朱銘拍品總成交量達到台幣2382萬7600元，這個數字甚至勝過前三個年度 （1999-2002）的累積交易量總和—2253萬4870元！尤有甚者，2004年上半年（1月至6月底）朱銘雕塑的拍賣成交量已經累計有台幣3552萬4150元，半年期交易量即已遠超過前一年度全年總和，而半年成交件數12件，正等同前一年總成交件數和，看來朱銘的市場需求的確高於預期。

第7期《藝術與投資》的季刊前言中，筆者即提出大型木雕的現身，對於朱銘的市場有極大的鼓舞作用。羅芙奧今年春拍推出四件朱銘木雕全數拍出，其中三件為大型作品，皆引起熱烈競標，果然創下藝術家的新紀錄，而三件木雕皆以優異成績進入「朱銘十大拍賣成交紀錄」。接續的香港佳士得、蘇富比，以及台灣的景薰樓、拍立得也推出朱銘尺寸較小的拍品，亦全數拍出。

華人藝術市場的雕塑類作品向來非居主流地位，雕塑拍品往往只是零星的點綴，千禧年過後朱銘的雕塑品持續出現拍賣市場，打破了不成文的框限。他的拍賣佳績甚至成為雕塑市場的火車頭，被拍賣公司當作廣告主打的明星拍品。目前在台灣拍賣市場上有成交紀錄的幾位台灣雕塑家，如已故的黃土水（1895-1930）、楊英風（1926-1997）、陳庭詩（1916-2002），海外的熊秉明（1922-2002），還有仍活躍台灣藝壇的蕭一（1956-）、林良材（1947-）、李光裕（1954-）、黃銘哲（1948-）、謝棟樑（1958-）、蔡志賢（1958-）等等。而中國大陸的當代雕塑家亦不多見，許多還是跨足影像或裝置的藝術家，拍賣市場上有成交的純粹雕塑家寥如晨星，楊劍平（1961-）、隋建國（1956-）、展望 （1962-）是較具知名度的雕塑家。朱銘的成功絕非偶然，他在拍賣市場所締造的紀錄已屬不易。有趣的是，我們對照國際藝術市場上雕塑拍品熱賣的盛況，三度空間藝術品崛起於台灣拍場，可是與國際同步化喔！


新世紀藝術市場雕塑行情搶搶滾

新世紀的國際藝術市場上，雕塑類的表現出現前所未有的榮景。例如現代雕塑大師布朗庫西、傑克梅第，以及跨越不同媒材的藝術家狄嘉和畢卡索，他們的雕塑作品近幾年也大受歡迎，屢屢締造新的拍賣成績。

根據法國藝術行情公司於2004年1月公佈各類 「雕塑價格成長」指數表（頁17），從1996至2003年為止，除了「十八世紀以前大師雕塑」之外，其他雕塑價格指數皆呈現上漲的曲線，尤其是1940年後出生的藝術家之「當代雕塑」，七年間的指數成長近100%；而「現代雕塑」的指數成長不錯，漲幅近50%。

2003年有幾位雕塑大師締造個人拍賣新紀錄，例如「現代雕塑」類的英國雕塑家亨利·摩爾（Henry Moore，616萬7500美元）、美國的機動藝術雕塑家卡爾德（Alexander Calder, 583萬1500美元）、法國的雕塑家阿普（Hans Arp, 268萬2500美元）、美國的普普藝術家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213萬6000美元，雕塑紀錄）；「當代雕塑」的YBA成員之一的赫斯特 （Damien Hirst, 116萬4500美元）、英國雕塑家佛列納根（Barry Flanagan, 48萬7356美元）等；而在2004年春季拍賣會中「現代雕塑」的抽象大師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347萬9500美元，雕塑紀錄），「當代雕塑」中閒的義大利的裝置藝術家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 208萬美元）、美國的極限藝術家佛萊明（Dan Flavin, 67萬9500美元），今年上半年才剛剛創下個人的雕塑成交新紀錄。

而國際公認的華人大師朱銘先生，在2003、2004年的拍賣市場分別皆打破個人的新拍賣紀錄，相對於其他國際雕塑家的行情，1938年出生的朱銘後續行情則大有可為，他是放眼兩岸目前首屈一指的雕塑巨擘。他的國際能見度高，個人藝術語言突出，東方文化與抽象藝術的美感兼容，無怪乎海內外藏家對他的作品有高度興趣。


木雕成交量一飛沖天 銅雕可望承接買氣

朱銘為傳統木刻出身，木雕原本就是他最擅長的材質。後來他拜楊英風門下，接受現代藝術的洗禮，逐漸開展個人的藝術語彙。除了木雕之外，又加入其他材質的創作，例如翻銅、石雕、陶土、不鏽鋼等。在近幾年的拍賣市場以朱銘的木雕與銅雕較為常見。木雕由於僅有一件，對於收藏家而言是獨一無二的，沒有版次的問題，所以兩者的買氣以木雕較為搶手，單件價格也較高。2004上半年拍賣市場成交的12件拍品有10件為木雕、1件銅雕、1件陶土雕塑。

在拍品供給不足的情況下，銅雕可望承接木雕的買氣，延續佳績。而過去朱銘銅雕的海外市場向來不錯，例如香港、新加坡、法國、以色列等地，他們不像台灣收藏家鍾情木雕，反而偏愛朱銘的銅雕作品。儘管銅雕的件數多於木雕，然而在交易量比重上，近五年半來的拍賣市場裡，銅雕僅佔17.6%而已，木雕佔有率則高達為81.2%，比例相當懸殊。


鄉土、太極、人間三大系列

朱銘以太極系列走紅全球，一般市場上最喜愛的主題也是「太極」。藝術家身體力行，操練太極拳法，悟得天人合一的美感。太極系列呈現的是抽象化的人體，宇宙天地的縮影，他將東方的力與美取得和諧。「太極系列」最早發表於1978年，而一直延續至近期，整個系列在藝術家完成「太極拱門」後，正式告一段落。二十餘年來，朱銘早已對三十六式太極拳法熟練通透，透過雕刻，目前一共完成幾件太極雕刻不得而知。期盼朱銘美術館或相關機構可以早日完成編輯朱銘的作品全集，尤其使銅雕鑄造版次問題更為明朗。

而在發表太極系列，朱銘的「鄉土系列」成為1970年代台灣鄉土運動風潮的代表人物之一。這一段時期以農村為題材的牛、雞或歷史人物為主。鄉土系列在台灣拍賣市場亦有佳績，藉由作品，藝術家對土地的情感油然而生，容易得到共鳴。「人間系列」發表於1980年代初期，細膩刻畫常民百姓的樣貌，這個系列仍在發展之中。拍賣市場較少推出人間系列的拍品，因此成交比重不高。


不只台灣、香港，新加坡、以色列也有朱銘迷

過去五年半以來，台灣仍然佔有一半以上的朱銘市場佔有率。海外的香港、紐約、北京等地則包辦另外一半的市場佔有率。藝術家以自己的力量在台北縣建造自己的美術館及雕塑公園，使更多民眾親近他的藝術，這樣的親力親為實在難得，因此也為他贏得了本地藝文愛好者的尊重。台灣的收藏家的回應，仍是朱銘市場的關鍵所在。

朱銘的海外展覽不斷，今年他的亞洲巡迴展於今年6月在新加坡揭幕， 展開兩個月的展覽。旅客抵達新加坡的樟宜機場，即被懸掛在大廳的降落傘與所吸引，這正是朱銘展覽的作品之一，其他作品也在新加坡美術館等機構盛大舉行，展出了雕塑作品60餘件；這個展覽將於2004、2005年之交轉往北京中國美術館和上海美術館巡迴展出。

根據中央社8月8日的新聞，以色列台拉維夫博物館戶外空間目前正展出一件朱銘的太極系列巨大銅雕，出借人正是以色列收藏家。過去朱銘的雕塑在世界各地都有展覽推出，他的雕塑作品已為多家海外美術館永久典藏，私人收藏家也散居各地。因此未來他的雕塑可能不會僅只出現於台灣和香港等地拍場。近年如趙無極、朱德群等藝術家，隨著能見度愈來愈高，他們的拍品也在歐美各地拍場陸續出現。

無疑地朱銘是知名度最高的華人雕塑大師，對照下國際市場諸位現代、當代雕塑大師的行情，朱銘目前最高拍賣成交紀錄26萬美元並不算天價，未來市場必然大有可為。台灣收藏家手中仍握有最精彩的作品，往後海外藏家也要到台灣競標朱銘的雕塑，共同加入這個潛力無限的投資市場，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朱銘十大拍賣成交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