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雕塑市場面面觀─以九位藝術家為例
Odile Chen 陳惠黛 / Art & Investment No. 6《藝術與投資》第6期 December 2003 / 2003-12-01
一、重新認識西洋雕塑的價值
觀察最近的國際藝術市場風潮，顯而易見地就會發現：「雕塑」這項媒材，已經成為收藏家、投資者與畫商們最重要的交易標的之一。去年5月有史以來最高價的雕塑作品在紐約誕生，那是一件布朗庫西（Constantin Brancusi）的《達納依德》（Danaide）銅雕，以1815萬9500美元的天價，刷新傑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站立的女人》（Grande Femme Debout I）於2000年11月所締造的1430萬美元的紀錄！今年11月份亨利．摩爾（Henry Moore）、卡爾德（Calder），各傳捷報，相繼打破個人最新拍賣成交紀錄；除此之外，羅丹（Rodin）、馬蒂斯（Matisse）、麥約（Maillol）、畢卡索（Picasso）、賈德（Judd）等人的雕塑，也在最近幾年嘗到漲價的甜美果實，紛紛創下個人新成交紀錄。（詳情請參閱本期雜誌附表：「著名雕塑家之個人最高拍賣成交紀錄」Record Prices for the Famous Sculptors at Auction）
國際拍賣業專家經常表示，雕塑品長期蒙受價值被低估的待遇（請參閱附件：法國《眼睛》雜誌l’Oeil 1999年公佈之「1975-1998歐洲雕塑價格指數表」European Sculpture Price Index 1975-1998）。不過最近幾年已有明顯的改善，像法國去年的傑克梅第雕塑專拍即引起全球的矚目。相對而言，雕塑始終比油畫的價位容易負擔得起。當人們有意收藏頂級的油畫大作時，不是預算不夠，就是好作品都進了博物館，但是雕塑品卻提供比較優厚的選擇，收藏家們比較容易買到國際大師的一流雕塑品，讓自己的原本收藏更形豐富。除非是純粹以雕塑為主要創作媒材的藝術家，否則雕塑的價格仍舊比油畫為低。舉例而言，藍色時期的《雙手合抱的女人》（Woman with Crossed Arms），是畢卡索目前最貴的一幅油畫，價值5500萬6000美元；而同樣是畢卡索的作品，他最貴的雕塑品是671萬9500美元（2002年創下），那是一件限量發行六件的《母狒狒和牠的孩子》（La guenon et son petit）。即使六件版次的雕塑價值相加總和，仍然不敵其油畫的最高價。
由於古典雕塑大師的作品發行量很少，往往只有8、9件，或12件，而且大多作為博物館典藏品之用。在博物館佔去配額的情況下，私人收藏家其實可以買到的件數就很有限了，因此在需求日增的情況下，價格自然看漲。然而並非每家拍賣會的雕塑作品都能創下高價，價格高低的條件還是在其「特殊性」和「稀有性」。而銅綠（patina）的色澤，也是考慮青銅價格不可或缺的因素，美的銅綠自然容易贏得收藏家的青睞。
「來源歷史與收藏系譜」（origin: history and provenance），經常是決定雕塑品價格的要素之一。收藏系譜通常可以告訴我們許多故事，有時可藉由這項資料回溯到創作原初的情況。重要的畫商、收藏家、機構或博物館，往往都能為雕塑品加值。「溫故知新」（Its past guarantee its future），藝術品的過去可以提供未來的保證。尤其是十九、二十世紀的現代雕塑，由於年代久遠，往往需要研讀更多專業資訊，才能以合理的價位購得正確的雕塑品。
其實，根據法國法律，一位藝術家生前所鑄造的銅雕，雖是從石膏模鑄模翻製而成，可以視為一件原作。而鑄造版權必須受到保護，因此在藝術家死後七十年之後，他的繼承人才得以翻製新的銅雕。在此，不可免地談及羅丹的案例。羅丹生前委託鑄造師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翻鑄他的銅雕，在他1917年過世後不到十年時間，羅丹美術館（Musée Rodin）又請來亞歷斯．魯迪挨的接班人，翻鑄同樣的作品，然後刻上羅丹美術館的標誌。收藏家們須留意，一百多年前由鑄造師亞歷斯．魯迪挨或巴貝迪安（Barbedienne）所鑄造的雕塑才是市場上認定的具有高價值、稀有的雕塑品，至於後來羅丹美術館授權鑄造的「身後鑄造」（posthumous）銅雕，嚴格來講僅僅只能當作複製品（a mere copy）而已，兩者的價格存在著極大的落差，收藏家不可不留意。
二、雕塑家和鑄造師之授權翻鑄
雕塑家在雕塑創作之後，為了能長期保留作品，大多委託可以信賴的鑄造師，翻鑄限量版的銅雕。狄嘉是少數的例外，他在生前不曾翻鑄一件銅雕。在此，我們介紹幾位知名的鑄造師，他們非凡工藝，能夠讓藝術家的創意延續，而鑄造師的名字也能和雕塑品永遠留存下來了。十九、二十世紀巴黎有多位傑出的鑄造師，他們的名字經常和著名的雕塑家連在一起，以下舉出四個例子，可以讓雕塑收藏家有一些粗淺的了解。
（一） 狄嘉與艾博哈（Adrien A. Hébrard）
狄嘉1917年逝世之後，從他工作室裡整理、修復出百餘件塑像，其中的73件蠟像在1919至1921年間委託艾博哈鑄造工作室進行翻鑄，艾博哈找來帕拉佐羅（Albino Palazzolo）鑄造師協助，出版限量版22件（20件為編號A-T，另2件為保留版HER及HER.D） 的銅雕。今日我們看見狄嘉的青銅鑄件時，作品通常會帶有了類似「艾博哈脫蠟，編號＊/＊」（A A .Hrard cire perdue, and numbered */*）字樣，「艾博哈」指的是鑄造師的名字，「脫蠟」指鑄造的方法，而隨後的編號前者為作品本身的序號，後者才是22件限量版的英文字母代號。艾博哈也曾經為動物雕塑家布加迪（Rembrandt Bugatti, 1884-1916）、布朗庫西以及羅丹等多人翻鑄銅雕。
（二） 羅丹與巴貝迪安（Barbedienne, 1810-1892）、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 1897年過世）
根據全球最大的羅丹收藏家的康拓爾基金會（Contor Foundation），曾對羅丹的翻鑄進行研究的資料顯示，在法國設定鑄造法律之前，巴貝迪安鑄造工作室和羅丹簽下一紙二十年（1898至1918年）的合約。根據史料，期間就已經合法鑄造231件《永恆的春天》（L'Eternel Printemps）（The Eternal Spring）、四種尺寸共319件《吻》（Le Baiser）（The Kiss）的銅雕。不過，可以確定的，巴貝迪安的鑄件是在羅丹生前所完成的。羅丹專家譚柯克（Tancock）也表示，巴貝迪安的翻鑄使得羅丹可以出售謀生，因此品質上仍為可接受的範圍。
魯迪埃（Rudier），是十九、二十世紀法國知名的鑄造師家族。亞歷斯．魯迪埃接下羅丹後期的委託，此外他也曾為布爾代勒、麥約翻鑄銅雕。老魯迪埃過世之後，他的兒子鄂簡（Eugène Rudier, 1875-1952）接掌亞歷斯．魯迪埃鑄造工作室，然後又傳給姪孫喬治（Georges Rudier, 1994年過世），也曾受羅丹美術館的委託翻鑄銅雕。由於羅丹相信，要儘可能將自己的藝術流傳出去，因此生前即授權魯迪埃工作室為其鑄造大件銅雕和大理石雕像，像《沈思者》（Le Penseur）、《青銅時代》（L’Age d’airain）。如今，要證明哪些是羅丹生前所鑄造的銅雕並不容易，因為有些雕塑沒有簽名，但有鑄造師的名字。後來根據羅丹的遺言，巴黎的羅丹美術館有權從石膏原模來翻鑄銅雕。1956年，法國的法律限定銅雕發行十二件的制度，1968年才設定編號1/8～8/8提供大眾收藏，編號I/IV～IV/IV為美術機構收藏。1981年正式頒佈施行。根據譚柯克的說法，墨西哥的索瑪雅博物館（The Museo Soumaya）就相當自豪地將巴貝迪安和亞歷斯．魯迪埃各自翻鑄的羅丹的《吻》銅雕並置展出，將它們視為雕塑之美的範例。
（三） 布爾代勒（Bourdelle）與古柏坦（Coubertin）鑄造工作室
古柏坦鑄造工作室成立於1963年，承襲先人流傳的鑄造技術，至今仍在運作的鑄造工作室。他們的合作對象除了當代雕塑家之外，主要也和多家博物館合作：例如羅丹美術館、布爾代勒美術館（Musée Bourdelle）、畢卡索美術館（Musée Picasso）、奧塞美術館（Musée d’Orsay）等。
（四） 卡蜜兒·克勞岱和不同版本《華爾滋》的鑄造師們
1893 年8月11日，席歐—德科維爾（Siot-Decauville）寫信給羅丹，告訴他自己剛剛買下《華爾滋》的翻鑄權，但自始至終，他只翻鑄過一件《華爾滋》，目前為挪威奧斯陸一家美術館收藏。1900年之後席歐—德科維爾的翻鑄權轉讓給鄂簡．布洛（Eugène Blot）。鄂簡．布洛（Eugène Blot）是透過羅丹的藝評家友人介紹之下結識卡蜜兒。後來卡蜜兒和布洛簽約，要求為她發行《華爾滋》。卡蜜兒過世之後，繼承人曾經發行「身後鑄造」（posthumous）版本，鑄造師有前文提過的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和古柏坦（Courbertin）鑄造工作室，以及侯謝（Rocher）鑄造工作室、拉．波廉（La Plaine）鑄造工作室、戴爾法（Delval）鑄造工作室、愛彌兒．慕勒鑄造工作室（Émile Muller, Ivry Paris）、瓦須亞尼（Valsuani）、巴黎鑄幣廠（Monnaie de Paris），都曾受邀翻鑄不同版本、不同尺寸版本的《華爾滋》。詳細內容可以參閱漢娜—瑪麗．巴黎思（Reine-Marie Paris）所撰寫的《重新發現卡蜜兒．克勞岱》（Camille Claudel re-trouvée）一書。
三、名家雕塑品一件值多少
（一） 十九、二十世紀歐洲雕塑
當我們能確定一件雕塑品的原創性、來源、年代等資料之後，接下來自然會對一件雕塑品的價值感到興趣。全球藝術市場的高峰行情出現在1990年，對於十九、二十世紀的歐洲雕塑市場亦復如此。這些雕塑大師中以狄嘉、羅丹、克勞岱、卡波（Carpeaux）的行情最好。從下圖的「歐洲雕塑價格指數」圖來看，1995年是十九、二十世紀雕塑行情在過去十年中最低迷的一年，平均價格不到1990年巔峰期的二分之一，現在的價格正逐步上揚當中。根據國際拍賣公司的專家表示，要找到品質優良的十九世紀雕塑並不容易，主要的收藏家分布在日本和北美、南美等地。法國顯然是十九世紀雕塑品拍賣場次、件數最多的地方，但競標的買家多半來自外國。
卡蜜兒·克勞岱（Camille Claudel）與羅丹（Rodin）
在此，我們先以卡蜜兒．克勞岱的市場表現為例，參考「藝術行情公司」（Artprice）所公佈的數據資料，探討十九、二十世紀雕塑的市場動態。卡蜜兒的行情從1997年起出現幅度較大的波動，相對低點出現在1998年，2002年是階段性的新高點。而就成交量（turnover）來看，美國（47%）一地囊括了將近二分之一的市場佔有率，其次為法國（34%）。而就拍賣件數而論，要找卡蜜兒的拍品，第一選擇是法國（39%）、其次為美國（33%），再其次為英國（21%）。
卡蜜兒的名作《華爾滋》是這位藝術家最受歡迎的作品，一件銅雕在1990年代中期的售價約為100萬法郎（約值20萬美元），1997年左右，一件卡蜜兒的《棄》（Abandon）的銅雕價值約125萬法郎（約值22萬美元）。然而，卡蜜兒的價格在1998至1999年間有劇幅的下滑，2000年才又回到1997年的水準，從2002年後則明顯出現漲幅。需要留意的是，卡蜜兒的雕塑有「老鑄造」（ancient）和「身後鑄造」（posthumous）兩種，當然價格也有明顯的差別。卡蜜兒的雕塑價位目前仍是低估的，她代表作《華爾滋》（La Valse）（46.4公分），最好的價格是2000年11月10日在紐約拍出，金額不過30萬2750美元而已。未來隨著卡蜜兒恢復應有的地位之後，價格成長的空間應該是值得期待的。
羅丹被譽為「現代雕塑之父」，他和卡蜜兒的戀情糾葛，為他們的作品添加許多想像空間。他的雕塑最高價不是《沈思者》，而是描寫因嘗禁果而內心受煎熬的女性——《夏娃》（Eve）的行情最好，1994年在紐約的拍賣會上，《夏娃》可以賣至102萬美元，而最貴的一件《夏娃》（高173公分）在1999年11月8日成交，金額為484萬2500美元，打破《加萊市民》（Les Bourgeois de Calais）（高213.5公分）在1990年時所創下的429萬美元紀錄。至於他的代表作《沈思者》目前的平均價位因尺寸、翻鑄年代而有所不同，一般而言很難創出高價，1990年巔峰期時曾經零星出現100萬美元以上的價位，近年來72公分版本最好的價格約只有60萬美元左右。羅丹的《吻》（高86.4公分），最高的紀錄出現在2000年5月8日的紐約佳士得拍賣會，拍出275萬6000美元的成績，成績反而優於其代表作《沈思者》。
狄嘉（Degas）
印象派畫家兼雕塑家狄嘉，除了在繪畫方面擁有極佳的市場，此外他是十九世紀雕塑家的榜首及紀錄保持者。2003上半年狄嘉一度位居全世界雕塑家交易量的第一名。近三年，雕塑媒材的交易量佔狄嘉所有媒材的29%以及交易件數佔24%，最大的市場在美國。
狄嘉最引人注目的《十四歲小芭蕾舞者》（高97.8公分）銅雕，從1988年至2003年為止，一共在拍賣市場出現過六次，每次拍賣的成交金額都超過一千萬美元以上，最高的一次出現在1999年，金額為1237萬7500美元，買家是法國春天集團（Printemps）總裁，同時也是佳士得國際拍賣公司大老闆法蘭斯瓦．畢諾（François Pinault）。這件雕塑在2003年5月6日又被送到佳士得的拍賣會上，這次價格下跌了16.6％，成交金額為1031萬1500美元。至於，狄嘉的馬雕塑，價位沒有《十四歲小芭蕾舞者》那麼不可高攀，1990年代中期當時約值一件馬的雕塑約值30萬美元左右。馬的動態可以決定雕塑的價格，姿態活潑的馬，在2000年時可以賣至100萬美元的行情；而至於靜態的馬，價格也顯得含蓄一些，最近的平均價位大約介於35至50萬美元之間。在裸女的芭蕾舞者銅雕方面，有些沐浴的裸女擁有近200萬美元的身價。一般而言，由於裸女數量較馬的雕塑為多，價位比較平易近人，從20幾萬至35萬美元就可以買到不錯的鑄件。
麥約（Maillol）、布爾代勒（Bourdelle）
在羅丹之後的名家如麥約和布爾代勒，他們皆受過羅丹的指導，並各自發展出屬於自己的雕塑語彙。他們的價位沒有太過劇烈的波動。從1990年高峰期之後，麥約的跌幅只有兩成多，1994年她的女人雕像在倫敦可以賣至16至17萬英鎊（24至25.5萬美元）。最近戶外型的女人銅雕有200、300萬美元的行情，100公分不到的中型尺寸銅雕，價位從60至90萬美元不等，小型雕塑的價位又更低一些，不到50萬美元即可買到。至於布爾代勒，他的代表作《拉弓的海克力斯》（Héracles Archer），戶外型（250公分）曾經在1989、1990年間拍出100多萬美元的成績，小型（約60公分）雕塑的價位在過去十幾年都維持一件20幾萬美元的價位。
（二） 當代西洋雕塑
畢卡索（Picasso）、亨利．摩爾（Henry Moore）、卡爾德（Calder）三位生於十九世紀的藝術家，他們豐沛的創造力，以及堅韌的生命力，躋身於二十世紀現代藝術家之列，也開創二次大戰之後的藝術新格局。他們的藝術影響力至今仍有影響。我們在此將他們納入「當代雕塑」的範疇來談。
畢卡索（Picasso）
儘管畢卡索1951年的銅雕《母狒狒和她的孩子》（La Guenon et son petit），在2002年11月創下671萬9500美元的高價，然而他的雕塑價格仍舊是被低估的，拍賣場上超過一百萬美元的雕塑屈指可數，然而油畫破百萬美元者不知凡幾，超過千萬美元者更是超過20餘幅。雕塑類在畢卡索全球拍賣會的比率不到一成，拍品不易找尋。由此可知，這位全球拍賣場交易量排行第一名的藝術家，未來在雕塑方面的價格仍有不少漲價的空間。根據過往的拍賣成績，立體派時期的人像雕塑，最高價在1989和2000年都只圍繞在300萬美元的價位盤旋，直至2001年時才順勢上漲至近500萬美元。集合藝術雕塑（assemblage art）大多數都在數十萬美元至百萬美元之間。美國市場仍是畢卡索主要的市場所在地。
摩爾（Moore）
亨利．摩爾的雕塑遍及全世界，他是擁有最多大型公共藝術的雕塑家。1980年代日本因為雕塑公園、房地產發達的需求，出現一波亨利．摩爾熱。他的雕塑和自然、人造空間都能產生和諧之美，加上其銅雕大、小尺寸皆有，市場接受度相當高。1990年市場熱絡活絡時，戶外型的斜倚人體雕像（reclining figure）平均價位在200至300萬美元之間，少數可以拍至400萬美元的行情。1990年代中期，價格下降。從1990年代中期之後，他的價格又出現上漲的趨勢。今年11月4日摩爾1975年的作品《三件式斜躺的人體：衣摺》（Three piece reclining figure: Draped）（長447公分），剛剛創下他個人的新成交紀錄——616萬7500美元，打破1999年11月的407萬2500美元的紀錄（長364.9公分）。《三件式斜躺的人體：衣摺》和摩爾的其他雕塑一樣，一共發行7個版次，加上1件「藝術家保留版」（AP）。亨利．摩爾基金會的策展人（curator）認為，由於該件作品比較具象，人們比較容易理解藝術家所欲表達的意念，自然也促成收藏家的搶購。 今年，紐約拍賣市場出現的幾件摩爾雕塑，最後多以高於預估價拍出，市場可謂非常搶手。美國目前仍是亨利．摩爾的最大市場，市場佔有率為80%。
卡爾德（Calder）
加州知名的畫商及作家波爾斯基（Richard Polsky），曾經讚譽卡爾德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三位雕塑家之一（另外兩位是布朗庫西、亨利．摩爾）。他的作品賦有內涵，又具有童趣。他的機動藝術（Kinetic Art）風格雕塑除了室內陳設，亦常見於戶外景觀空之間。三原色的金屬片隨著風的擺動搖曳生姿，非常受到歡迎。他的雕塑品有兩大類，一種是靜體雕塑（stabiles），一種是動態雕塑（mobiles）。
1980年代藝術市場景氣佳的時候，卡爾德的行情出現前所未有的榮景，熱絡情況甚至供不應求。有人形容要買卡爾德的作品，如同申請長春藤名校一般的搶手。1990年初他的價格受到經濟蕭條的影響而停止上漲，但是他的價格也不曾跌落，而是穩穩地守住。到了1990年代末期，他的行情甚至超越了1980年代的高峰期，可說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2003年11月11日，一件戶外巨大型的卡爾德紅色靜體雕塑，以583萬1500美元打破他個人在2000年所創下的418萬5750美元的紀錄，據信是被一家不願透露身分的私人機構所買走的。超大型的靜態雕塑屢創高價，而中型的動態雕塑比較輕盈，價位在60、70萬至100萬美元之間不等，小型雕塑的價位也不可輕忽，50萬美元的行情仍是可接受的範圍。對於卡爾達未來的市場表現，國際市場人士都表示樂觀。
賈德（Judd）
人們經常將賈德的作品和建築相提並論，反覆砌磚似的理性結構，具有很大的視覺張力。從2000年以來他的作品屢創拍賣高價，最貴的一件甚至已經達到462萬9500美元 （2002年5月時所創下），1966至67年的六件一組的《無題》（長619公分）。賈德生前即明白表示，他討厭博物館和畫商，因為他不能忍受人們對待他的作品的方式，於是他花費了大筆經費籌備一間基金會，展示自己的作品，也推薦年輕有為的雕塑家。儘管他的態度如此，市場人士還是擁抱他的藝術，競相收藏、競標拍賣品。
賈德的行情以小件的漲幅較為突出，目前有的小件雕塑甚至不到十萬美元，中型的雕塑從50至100萬美元之間不等，數百公分長的大件雕塑則超過百萬以上行情。
佛列納根（Flanagan）
佛列納根今年目前62歲。近年來世界各地的公共藝術勃發，他的作品生動有趣，也成為目前國際上最受歡迎的在世戶外雕塑家之一。台北信義計畫區（Hsin Yi District）上，有一件由羅芙奧（Ravenel）公司推薦設置的公共藝術案，即是選擇佛列納根的知名野兔（hare）雕塑。佛列納根的市場主要集中在歐洲，尤其是英國。拍賣市場上偶而可以見到佛列納根的雕塑，主要還是透過畫商的經營代理。佛列納根的銅雕發行5件，另加2件AP版。戶外型高300公分以上的銅雕價位在40萬美元左右，現在價格持續上漲中，今年2月倫敦拍賣場上佛列納根打破新紀錄，《鐵砧上打拳擊的野兔》（Boxing Hare on Anvil）（高304公分）拍出48萬7356美元的成績。中型的佛列納根銅雕價位在15至30萬美元之間，100公分的小型雕塑約在10萬美元以內。
四、「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雕塑收藏樂趣無窮
從先前被歸類為冷門項目，一直到近幾年頻頻創下新拍賣紀錄，「西洋雕塑」的確受到藝術市場的矚目，而成為一項熱門的藝術收藏。尤其是各國政府重視公共空間、公共藝術政策與法規，促使雕塑家及其作品受到應有的重視。近年來，各地機構設施或建築大樓都有一定比例預算來收藏雕塑藝術，種種因素促發雕塑藝術的蓬勃發展，也進而推動雕塑品在藝術市場的風起雲湧。
而就藝術投資者的角度而言，雕塑收藏的興起也饒富意義。雕塑品提供自然空間以美的裝飾，古今中外皆然；室內的雕塑品除了可以把玩品味，又能與陳設相映成趣。而綜觀雕塑類的收藏，當代雕塑具有比較優勢的條件，爭議性比較少；至於十九世紀歐洲雕塑，尤其是銅雕的翻鑄，因為歷史久遠，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考證，反而成就另一種發現的趣味。因此，十九世紀歐洲雕塑的價位和當代雕塑相比，成長幅度較為遲緩，波動上相形較小。
國際市場上有一則眾人津津樂道的案例，那是關於芝加哥收藏家曼尼羅 （Lew Manilow）的一筆投資，1991年他以25萬美元向紐約畫商買下傑夫·孔斯（Jeff Koons）的金色陶瓷雕塑《麥可傑克遜和他的猴子泡泡》，這件艷俗而充滿諷刺意含的作品，在當時可說是爭議性相當大的作品，然而擅長經營的藝術家和畫商們，讓醜小鴨變天鵝了，這件雕塑在10年後的拍賣會上賣出561萬5700美元，價值翻了20幾倍。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雕塑投資案例都有這般美好的結果。雕塑史上的定位，市場的接受度，視覺的美感，來源的正確性，藝術家的行情趨勢等，都需要睜大眼睛比較，並且多向有經驗的專家請益，必然可以大收事半功倍之效，同時又能享受欣賞三度空間的藝術之美。因此，邀請收藏家、收藏者趕快加入雕塑收藏的行列吧！
一、重新認識西洋雕塑的價值
觀察最近的國際藝術市場風潮，顯而易見地就會發現：「雕塑」這項媒材，已經成為收藏家、投資者與畫商們最重要的交易標的之一。去年5月有史以來最高價的雕塑作品在紐約誕生，那是一件布朗庫西（Constantin Brancusi）的《達納依德》（Danaide）銅雕，以1815萬9500美元的天價，刷新傑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站立的女人》（Grande Femme Debout I）於2000年11月所締造的1430萬美元的紀錄！今年11月份亨利．摩爾（Henry Moore）、卡爾德（Calder），各傳捷報，相繼打破個人最新拍賣成交紀錄；除此之外，羅丹（Rodin）、馬蒂斯（Matisse）、麥約（Maillol）、畢卡索（Picasso）、賈德（Judd）等人的雕塑，也在最近幾年嘗到漲價的甜美果實，紛紛創下個人新成交紀錄。（詳情請參閱本期雜誌附表：「著名雕塑家之個人最高拍賣成交紀錄」Record Prices for the Famous Sculptors at Auction）
國際拍賣業專家經常表示，雕塑品長期蒙受價值被低估的待遇（請參閱附件：法國《眼睛》雜誌l’Oeil 1999年公佈之「1975-1998歐洲雕塑價格指數表」European Sculpture Price Index 1975-1998）。不過最近幾年已有明顯的改善，像法國去年的傑克梅第雕塑專拍即引起全球的矚目。相對而言，雕塑始終比油畫的價位容易負擔得起。當人們有意收藏頂級的油畫大作時，不是預算不夠，就是好作品都進了博物館，但是雕塑品卻提供比較優厚的選擇，收藏家們比較容易買到國際大師的一流雕塑品，讓自己的原本收藏更形豐富。除非是純粹以雕塑為主要創作媒材的藝術家，否則雕塑的價格仍舊比油畫為低。舉例而言，藍色時期的《雙手合抱的女人》（Woman with Crossed Arms），是畢卡索目前最貴的一幅油畫，價值5500萬6000美元；而同樣是畢卡索的作品，他最貴的雕塑品是671萬9500美元（2002年創下），那是一件限量發行六件的《母狒狒和牠的孩子》（La guenon et son petit）。即使六件版次的雕塑價值相加總和，仍然不敵其油畫的最高價。
「來源歷史與收藏系譜」（origin: history and provenance），經常是決定雕塑品價格的要素之一。收藏系譜通常可以告訴我們許多故事，有時可藉由這項資料回溯到創作原初的情況。重要的畫商、收藏家、機構或博物館，往往都能為雕塑品加值。「溫故知新」（Its past guarantee its future），藝術品的過去可以提供未來的保證。尤其是十九、二十世紀的現代雕塑，由於年代久遠，往往需要研讀更多專業資訊，才能以合理的價位購得正確的雕塑品。
其實，根據法國法律，一位藝術家生前所鑄造的銅雕，雖是從石膏模鑄模翻製而成，可以視為一件原作。而鑄造版權必須受到保護，因此在藝術家死後七十年之後，他的繼承人才得以翻製新的銅雕。在此，不可免地談及羅丹的案例。羅丹生前委託鑄造師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翻鑄他的銅雕，在他1917年過世後不到十年時間，羅丹美術館（Musée Rodin）又請來亞歷斯．魯迪挨的接班人，翻鑄同樣的作品，然後刻上羅丹美術館的標誌。收藏家們須留意，一百多年前由鑄造師亞歷斯．魯迪挨或巴貝迪安（Barbedienne）所鑄造的雕塑才是市場上認定的具有高價值、稀有的雕塑品，至於後來羅丹美術館授權鑄造的「身後鑄造」（posthumous）銅雕，嚴格來講僅僅只能當作複製品（a mere copy）而已，兩者的價格存在著極大的落差，收藏家不可不留意。
二、雕塑家和鑄造師之授權翻鑄
雕塑家在雕塑創作之後，為了能長期保留作品，大多委託可以信賴的鑄造師，翻鑄限量版的銅雕。狄嘉是少數的例外，他在生前不曾翻鑄一件銅雕。在此，我們介紹幾位知名的鑄造師，他們非凡工藝，能夠讓藝術家的創意延續，而鑄造師的名字也能和雕塑品永遠留存下來了。十九、二十世紀巴黎有多位傑出的鑄造師，他們的名字經常和著名的雕塑家連在一起，以下舉出四個例子，可以讓雕塑收藏家有一些粗淺的了解。
（一） 狄嘉與艾博哈（Adrien A. Hébrard）
狄嘉1917年逝世之後，從他工作室裡整理、修復出百餘件塑像，其中的73件蠟像在1919至1921年間委託艾博哈鑄造工作室進行翻鑄，艾博哈找來帕拉佐羅（Albino Palazzolo）鑄造師協助，出版限量版22件（20件為編號A-T，另2件為保留版HER及HER.D） 的銅雕。今日我們看見狄嘉的青銅鑄件時，作品通常會帶有了類似「艾博哈脫蠟，編號＊/＊」（A A .Hrard cire perdue, and numbered */*）字樣，「艾博哈」指的是鑄造師的名字，「脫蠟」指鑄造的方法，而隨後的編號前者為作品本身的序號，後者才是22件限量版的英文字母代號。艾博哈也曾經為動物雕塑家布加迪（Rembrandt Bugatti, 1884-1916）、布朗庫西以及羅丹等多人翻鑄銅雕。
（二） 羅丹與巴貝迪安（Barbedienne, 1810-1892）、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 1897年過世）
根據全球最大的羅丹收藏家的康拓爾基金會（Contor Foundation），曾對羅丹的翻鑄進行研究的資料顯示，在法國設定鑄造法律之前，巴貝迪安鑄造工作室和羅丹簽下一紙二十年（1898至1918年）的合約。根據史料，期間就已經合法鑄造231件《永恆的春天》（L'Eternel Printemps）（The Eternal Spring）、四種尺寸共319件《吻》（Le Baiser）（The Kiss）的銅雕。不過，可以確定的，巴貝迪安的鑄件是在羅丹生前所完成的。羅丹專家譚柯克（Tancock）也表示，巴貝迪安的翻鑄使得羅丹可以出售謀生，因此品質上仍為可接受的範圍。
魯迪埃（Rudier），是十九、二十世紀法國知名的鑄造師家族。亞歷斯．魯迪埃接下羅丹後期的委託，此外他也曾為布爾代勒、麥約翻鑄銅雕。老魯迪埃過世之後，他的兒子鄂簡（Eugène Rudier, 1875-1952）接掌亞歷斯．魯迪埃鑄造工作室，然後又傳給姪孫喬治（Georges Rudier, 1994年過世），也曾受羅丹美術館的委託翻鑄銅雕。由於羅丹相信，要儘可能將自己的藝術流傳出去，因此生前即授權魯迪埃工作室為其鑄造大件銅雕和大理石雕像，像《沈思者》（Le Penseur）、《青銅時代》（L’Age d’airain）。如今，要證明哪些是羅丹生前所鑄造的銅雕並不容易，因為有些雕塑沒有簽名，但有鑄造師的名字。後來根據羅丹的遺言，巴黎的羅丹美術館有權從石膏原模來翻鑄銅雕。1956年，法國的法律限定銅雕發行十二件的制度，1968年才設定編號1/8～8/8提供大眾收藏，編號I/IV～IV/IV為美術機構收藏。1981年正式頒佈施行。根據譚柯克的說法，墨西哥的索瑪雅博物館（The Museo Soumaya）就相當自豪地將巴貝迪安和亞歷斯．魯迪埃各自翻鑄的羅丹的《吻》銅雕並置展出，將它們視為雕塑之美的範例。
（三） 布爾代勒（Bourdelle）與古柏坦（Coubertin）鑄造工作室
古柏坦鑄造工作室成立於1963年，承襲先人流傳的鑄造技術，至今仍在運作的鑄造工作室。他們的合作對象除了當代雕塑家之外，主要也和多家博物館合作：例如羅丹美術館、布爾代勒美術館（Musée Bourdelle）、畢卡索美術館（Musée Picasso）、奧塞美術館（Musée d’Orsay）等。
（四） 卡蜜兒·克勞岱和不同版本《華爾滋》的鑄造師們
1893 年8月11日，席歐—德科維爾（Siot-Decauville）寫信給羅丹，告訴他自己剛剛買下《華爾滋》的翻鑄權，但自始至終，他只翻鑄過一件《華爾滋》，目前為挪威奧斯陸一家美術館收藏。1900年之後席歐—德科維爾的翻鑄權轉讓給鄂簡．布洛（Eugène Blot）。鄂簡．布洛（Eugène Blot）是透過羅丹的藝評家友人介紹之下結識卡蜜兒。後來卡蜜兒和布洛簽約，要求為她發行《華爾滋》。卡蜜兒過世之後，繼承人曾經發行「身後鑄造」（posthumous）版本，鑄造師有前文提過的亞歷斯．魯迪埃（Alexis Rudier）和古柏坦（Courbertin）鑄造工作室，以及侯謝（Rocher）鑄造工作室、拉．波廉（La Plaine）鑄造工作室、戴爾法（Delval）鑄造工作室、愛彌兒．慕勒鑄造工作室（Émile Muller, Ivry Paris）、瓦須亞尼（Valsuani）、巴黎鑄幣廠（Monnaie de Paris），都曾受邀翻鑄不同版本、不同尺寸版本的《華爾滋》。詳細內容可以參閱漢娜—瑪麗．巴黎思（Reine-Marie Paris）所撰寫的《重新發現卡蜜兒．克勞岱》（Camille Claudel re-trouvée）一書。
三、名家雕塑品一件值多少
（一） 十九、二十世紀歐洲雕塑
當我們能確定一件雕塑品的原創性、來源、年代等資料之後，接下來自然會對一件雕塑品的價值感到興趣。全球藝術市場的高峰行情出現在1990年，對於十九、二十世紀的歐洲雕塑市場亦復如此。這些雕塑大師中以狄嘉、羅丹、克勞岱、卡波（Carpeaux）的行情最好。從下圖的「歐洲雕塑價格指數」圖來看，1995年是十九、二十世紀雕塑行情在過去十年中最低迷的一年，平均價格不到1990年巔峰期的二分之一，現在的價格正逐步上揚當中。根據國際拍賣公司的專家表示，要找到品質優良的十九世紀雕塑並不容易，主要的收藏家分布在日本和北美、南美等地。法國顯然是十九世紀雕塑品拍賣場次、件數最多的地方，但競標的買家多半來自外國。
卡蜜兒·克勞岱（Camille Claudel）與羅丹（Rodin）
在此，我們先以卡蜜兒．克勞岱的市場表現為例，參考「藝術行情公司」（Artprice）所公佈的數據資料，探討十九、二十世紀雕塑的市場動態。卡蜜兒的行情從1997年起出現幅度較大的波動，相對低點出現在1998年，2002年是階段性的新高點。而就成交量（turnover）來看，美國（47%）一地囊括了將近二分之一的市場佔有率，其次為法國（34%）。而就拍賣件數而論，要找卡蜜兒的拍品，第一選擇是法國（39%）、其次為美國（33%），再其次為英國（21%）。
卡蜜兒的名作《華爾滋》是這位藝術家最受歡迎的作品，一件銅雕在1990年代中期的售價約為100萬法郎（約值20萬美元），1997年左右，一件卡蜜兒的《棄》（Abandon）的銅雕價值約125萬法郎（約值22萬美元）。然而，卡蜜兒的價格在1998至1999年間有劇幅的下滑，2000年才又回到1997年的水準，從2002年後則明顯出現漲幅。需要留意的是，卡蜜兒的雕塑有「老鑄造」（ancient）和「身後鑄造」（posthumous）兩種，當然價格也有明顯的差別。卡蜜兒的雕塑價位目前仍是低估的，她代表作《華爾滋》（La Valse）（46.4公分），最好的價格是2000年11月10日在紐約拍出，金額不過30萬2750美元而已。未來隨著卡蜜兒恢復應有的地位之後，價格成長的空間應該是值得期待的。
羅丹被譽為「現代雕塑之父」，他和卡蜜兒的戀情糾葛，為他們的作品添加許多想像空間。他的雕塑最高價不是《沈思者》，而是描寫因嘗禁果而內心受煎熬的女性——《夏娃》（Eve）的行情最好，1994年在紐約的拍賣會上，《夏娃》可以賣至102萬美元，而最貴的一件《夏娃》（高173公分）在1999年11月8日成交，金額為484萬2500美元，打破《加萊市民》（Les Bourgeois de Calais）（高213.5公分）在1990年時所創下的429萬美元紀錄。至於他的代表作《沈思者》目前的平均價位因尺寸、翻鑄年代而有所不同，一般而言很難創出高價，1990年巔峰期時曾經零星出現100萬美元以上的價位，近年來72公分版本最好的價格約只有60萬美元左右。羅丹的《吻》（高86.4公分），最高的紀錄出現在2000年5月8日的紐約佳士得拍賣會，拍出275萬6000美元的成績，成績反而優於其代表作《沈思者》。
狄嘉（Degas）
印象派畫家兼雕塑家狄嘉，除了在繪畫方面擁有極佳的市場，此外他是十九世紀雕塑家的榜首及紀錄保持者。2003上半年狄嘉一度位居全世界雕塑家交易量的第一名。近三年，雕塑媒材的交易量佔狄嘉所有媒材的29%以及交易件數佔24%，最大的市場在美國。
狄嘉最引人注目的《十四歲小芭蕾舞者》（高97.8公分）銅雕，從1988年至2003年為止，一共在拍賣市場出現過六次，每次拍賣的成交金額都超過一千萬美元以上，最高的一次出現在1999年，金額為1237萬7500美元，買家是法國春天集團（Printemps）總裁，同時也是佳士得國際拍賣公司大老闆法蘭斯瓦．畢諾（François Pinault）。這件雕塑在2003年5月6日又被送到佳士得的拍賣會上，這次價格下跌了16.6％，成交金額為1031萬1500美元。至於，狄嘉的馬雕塑，價位沒有《十四歲小芭蕾舞者》那麼不可高攀，1990年代中期當時約值一件馬的雕塑約值30萬美元左右。馬的動態可以決定雕塑的價格，姿態活潑的馬，在2000年時可以賣至100萬美元的行情；而至於靜態的馬，價格也顯得含蓄一些，最近的平均價位大約介於35至50萬美元之間。在裸女的芭蕾舞者銅雕方面，有些沐浴的裸女擁有近200萬美元的身價。一般而言，由於裸女數量較馬的雕塑為多，價位比較平易近人，從20幾萬至35萬美元就可以買到不錯的鑄件。
麥約（Maillol）、布爾代勒（Bourdelle）
在羅丹之後的名家如麥約和布爾代勒，他們皆受過羅丹的指導，並各自發展出屬於自己的雕塑語彙。他們的價位沒有太過劇烈的波動。從1990年高峰期之後，麥約的跌幅只有兩成多，1994年她的女人雕像在倫敦可以賣至16至17萬英鎊（24至25.5萬美元）。最近戶外型的女人銅雕有200、300萬美元的行情，100公分不到的中型尺寸銅雕，價位從60至90萬美元不等，小型雕塑的價位又更低一些，不到50萬美元即可買到。至於布爾代勒，他的代表作《拉弓的海克力斯》（Héracles Archer），戶外型（250公分）曾經在1989、1990年間拍出100多萬美元的成績，小型（約60公分）雕塑的價位在過去十幾年都維持一件20幾萬美元的價位。
（二） 當代西洋雕塑
畢卡索（Picasso）、亨利．摩爾（Henry Moore）、卡爾德（Calder）三位生於十九世紀的藝術家，他們豐沛的創造力，以及堅韌的生命力，躋身於二十世紀現代藝術家之列，也開創二次大戰之後的藝術新格局。他們的藝術影響力至今仍有影響。我們在此將他們納入「當代雕塑」的範疇來談。
畢卡索（Picasso）
儘管畢卡索1951年的銅雕《母狒狒和她的孩子》（La Guenon et son petit），在2002年11月創下671萬9500美元的高價，然而他的雕塑價格仍舊是被低估的，拍賣場上超過一百萬美元的雕塑屈指可數，然而油畫破百萬美元者不知凡幾，超過千萬美元者更是超過20餘幅。雕塑類在畢卡索全球拍賣會的比率不到一成，拍品不易找尋。由此可知，這位全球拍賣場交易量排行第一名的藝術家，未來在雕塑方面的價格仍有不少漲價的空間。根據過往的拍賣成績，立體派時期的人像雕塑，最高價在1989和2000年都只圍繞在300萬美元的價位盤旋，直至2001年時才順勢上漲至近500萬美元。集合藝術雕塑（assemblage art）大多數都在數十萬美元至百萬美元之間。美國市場仍是畢卡索主要的市場所在地。
摩爾（Moore）
亨利．摩爾的雕塑遍及全世界，他是擁有最多大型公共藝術的雕塑家。1980年代日本因為雕塑公園、房地產發達的需求，出現一波亨利．摩爾熱。他的雕塑和自然、人造空間都能產生和諧之美，加上其銅雕大、小尺寸皆有，市場接受度相當高。1990年市場熱絡活絡時，戶外型的斜倚人體雕像（reclining figure）平均價位在200至300萬美元之間，少數可以拍至400萬美元的行情。1990年代中期，價格下降。從1990年代中期之後，他的價格又出現上漲的趨勢。今年11月4日摩爾1975年的作品《三件式斜躺的人體：衣摺》（Three piece reclining figure: Draped）（長447公分），剛剛創下他個人的新成交紀錄——616萬7500美元，打破1999年11月的407萬2500美元的紀錄（長364.9公分）。《三件式斜躺的人體：衣摺》和摩爾的其他雕塑一樣，一共發行7個版次，加上1件「藝術家保留版」（AP）。亨利．摩爾基金會的策展人（curator）認為，由於該件作品比較具象，人們比較容易理解藝術家所欲表達的意念，自然也促成收藏家的搶購。 今年，紐約拍賣市場出現的幾件摩爾雕塑，最後多以高於預估價拍出，市場可謂非常搶手。美國目前仍是亨利．摩爾的最大市場，市場佔有率為80%。
卡爾德（Calder）
加州知名的畫商及作家波爾斯基（Richard Polsky），曾經讚譽卡爾德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三位雕塑家之一（另外兩位是布朗庫西、亨利．摩爾）。他的作品賦有內涵，又具有童趣。他的機動藝術（Kinetic Art）風格雕塑除了室內陳設，亦常見於戶外景觀空之間。三原色的金屬片隨著風的擺動搖曳生姿，非常受到歡迎。他的雕塑品有兩大類，一種是靜體雕塑（stabiles），一種是動態雕塑（mobiles）。
1980年代藝術市場景氣佳的時候，卡爾德的行情出現前所未有的榮景，熱絡情況甚至供不應求。有人形容要買卡爾德的作品，如同申請長春藤名校一般的搶手。1990年初他的價格受到經濟蕭條的影響而停止上漲，但是他的價格也不曾跌落，而是穩穩地守住。到了1990年代末期，他的行情甚至超越了1980年代的高峰期，可說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2003年11月11日，一件戶外巨大型的卡爾德紅色靜體雕塑，以583萬1500美元打破他個人在2000年所創下的418萬5750美元的紀錄，據信是被一家不願透露身分的私人機構所買走的。超大型的靜態雕塑屢創高價，而中型的動態雕塑比較輕盈，價位在60、70萬至100萬美元之間不等，小型雕塑的價位也不可輕忽，50萬美元的行情仍是可接受的範圍。對於卡爾達未來的市場表現，國際市場人士都表示樂觀。
賈德（Judd）
人們經常將賈德的作品和建築相提並論，反覆砌磚似的理性結構，具有很大的視覺張力。從2000年以來他的作品屢創拍賣高價，最貴的一件甚至已經達到462萬9500美元 （2002年5月時所創下），1966至67年的六件一組的《無題》（長619公分）。賈德生前即明白表示，他討厭博物館和畫商，因為他不能忍受人們對待他的作品的方式，於是他花費了大筆經費籌備一間基金會，展示自己的作品，也推薦年輕有為的雕塑家。儘管他的態度如此，市場人士還是擁抱他的藝術，競相收藏、競標拍賣品。
賈德的行情以小件的漲幅較為突出，目前有的小件雕塑甚至不到十萬美元，中型的雕塑從50至100萬美元之間不等，數百公分長的大件雕塑則超過百萬以上行情。
佛列納根（Flanagan）
佛列納根今年目前62歲。近年來世界各地的公共藝術勃發，他的作品生動有趣，也成為目前國際上最受歡迎的在世戶外雕塑家之一。台北信義計畫區（Hsin Yi District）上，有一件由羅芙奧（Ravenel）公司推薦設置的公共藝術案，即是選擇佛列納根的知名野兔（hare）雕塑。佛列納根的市場主要集中在歐洲，尤其是英國。拍賣市場上偶而可以見到佛列納根的雕塑，主要還是透過畫商的經營代理。佛列納根的銅雕發行5件，另加2件AP版。戶外型高300公分以上的銅雕價位在40萬美元左右，現在價格持續上漲中，今年2月倫敦拍賣場上佛列納根打破新紀錄，《鐵砧上打拳擊的野兔》（Boxing Hare on Anvil）（高304公分）拍出48萬7356美元的成績。中型的佛列納根銅雕價位在15至30萬美元之間，100公分的小型雕塑約在10萬美元以內。
四、「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雕塑收藏樂趣無窮
從先前被歸類為冷門項目，一直到近幾年頻頻創下新拍賣紀錄，「西洋雕塑」的確受到藝術市場的矚目，而成為一項熱門的藝術收藏。尤其是各國政府重視公共空間、公共藝術政策與法規，促使雕塑家及其作品受到應有的重視。近年來，各地機構設施或建築大樓都有一定比例預算來收藏雕塑藝術，種種因素促發雕塑藝術的蓬勃發展，也進而推動雕塑品在藝術市場的風起雲湧。
而就藝術投資者的角度而言，雕塑收藏的興起也饒富意義。雕塑品提供自然空間以美的裝飾，古今中外皆然；室內的雕塑品除了可以把玩品味，又能與陳設相映成趣。而綜觀雕塑類的收藏，當代雕塑具有比較優勢的條件，爭議性比較少；至於十九世紀歐洲雕塑，尤其是銅雕的翻鑄，因為歷史久遠，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考證，反而成就另一種發現的趣味。因此，十九世紀歐洲雕塑的價位和當代雕塑相比，成長幅度較為遲緩，波動上相形較小。
國際市場上有一則眾人津津樂道的案例，那是關於芝加哥收藏家曼尼羅 （Lew Manilow）的一筆投資，1991年他以25萬美元向紐約畫商買下傑夫·孔斯（Jeff Koons）的金色陶瓷雕塑《麥可傑克遜和他的猴子泡泡》，這件艷俗而充滿諷刺意含的作品，在當時可說是爭議性相當大的作品，然而擅長經營的藝術家和畫商們，讓醜小鴨變天鵝了，這件雕塑在10年後的拍賣會上賣出561萬5700美元，價值翻了20幾倍。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雕塑投資案例都有這般美好的結果。雕塑史上的定位，市場的接受度，視覺的美感，來源的正確性，藝術家的行情趨勢等，都需要睜大眼睛比較，並且多向有經驗的專家請益，必然可以大收事半功倍之效，同時又能享受欣賞三度空間的藝術之美。因此，邀請收藏家、收藏者趕快加入雕塑收藏的行列吧！
著名藝術家之個人最高拍賣成交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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